7 红痣-《假孕兔子揣崽碰瓷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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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洱抬起眼,望着那株仙草,草叶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,一看便知是顾明昼采来后立刻带回来的。他犹豫着,终究没有伸手接过。

    “如果孩子真的没有了,怎么办?”沈洱哽了哽,推开了顾明昼的手,“我不吃。”

    闻言,顾明昼顿了顿,有些困惑地低声道:“没有孩子不是正好?”

    他和沈洱一无情义二无交往,甚至在沈洱眼中,他该是仇敌一般的存在才对。

    为何非要留住孩子?

    “他在本座肚子里长出来了,本座就是他爹爹。”沈洱气愤地瞪着他,“孩子不在你肚子里,你不觉有什么,也正因为你不愿意负责,所以你才觉得没有更好,你们人类果然如传言里那般冷血自私,邪物都不如!”

    被劈头盖脸指责一通,顾明昼默了默,将那株仙草缓缓收回,淡然开口,“罢了,你自己想清楚之后再吃不迟。”

    “冷血,自私!”沈洱气得脸颊通红,顾明昼越这样平淡,他越觉得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不痛不痒,偏又憋得难受,无处发泄,不得开解,“你只是想要封印我,没有孩子,你就可以毫无顾忌把我封印起来,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想什么吗!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顾明昼眸光陡然沉郁,忽地抬手一把掐住了沈洱的脸,将他没说完的话尽数堵了回去。

    男人俯身定定地盯着沈洱的眼睛,声音冷然:“我本就是来封印你的,是你本末倒置了。”

    宽大的山洞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
    半晌,顾明昼掌心被一片温热湿润,滚烫的泪水噼里啪啦地从指缝漏出。

    他松开手,额头突突乱跳。

    “好了,别哭了。”

    没人回应。

    “我的错,我不该这样说,可以了?”

    还是没人搭理他。

    “夙冥,能不能有点出息?”顾明昼分外不解地掐住沈洱的下巴,迫使他抬起脸,却猛然看到一颗又一颗剔透的泪珠,沿着沁红的眼尾缓缓坠落,浓密的睫羽沾着泪水,像把轻柔的小扇子,颤抖着掀起一阵吹拂在顾明昼心尖的微风。

    沈洱仍倔强而固执地死死盯着他,不服气,又不讲理,简直和一只被欺负狠了学狼呲牙的兔子没什么两样。

    分明之前那么胆小怕事,真到了关键时候,原来也还是会生气的。

    顾明昼长长地叹息了声,倏然俯下身去,将沈洱从地上抱起来。

    不管沈洱的挣扎以及兔子拳的捶打,顾明昼把人轻轻搁在床榻上,摁倒,捋平,掀衣服,露出那截被打伤的小腹。

    “不吃就不吃,先上药总行了?”顾明昼倒出些药膏来,用指尖均匀地涂抹在沈洱的伤痕上。

    大邪身体自愈能力比人类要强百倍,但再怎样自愈速度快,疼还是会疼的。

    沈洱吸了吸鼻子,闷闷地道:“假好心。”

    嘴上虽然骂着,沈洱的小腹却真的因为顾明昼的药膏变得清凉舒服,疼痛减轻了不少,沈洱心底的烦躁也被他轻柔的动作缓慢熨烫平整。

    他还是第一次用药膏,原来人类的药膏是这样舒服的东西。

    脆弱的人类偶尔也能研究出些好东西。

    沈洱偏头看去,顾明昼低垂着眼睫,神色认真地替自己上着药,动作轻柔而谨慎,指腹有一层练剑练出的粗砺薄茧,沾着药膏摩擦的触感,令他心尖不知怎的悄悄痒了几分。

    察觉到沈洱直勾勾的目光,顾明昼抬眼看去,沈洱却已经挪开了眼,险些被他发现,兔子心虚得心脏怦怦快跳起来。

    顾明昼现在是不是已经信任他了?

    让仇人像奴才一样伺候自己,这种感觉,好像还挺不错的。

    顾明昼不知他又在搞什么名堂,继续仔仔细细地给他上着药,指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沈洱每一次呼吸的幅度、温暖的触感,就好像,这个小小的肚子真的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在里面似的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指,在沈洱肚子上轻轻戳了戳,试探着问:“还疼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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