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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湖旁的石桌前有一位老人正在下棋，时不时地皱眉苦思，时不时地又叹气。

    他身边也没有什么观众，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。

    夜挽澜走过去，站在老人身后。

    很显然，面前是一个残局。

    但这个残局，她曾经解过。

    老人也十分有实力，一子接着一子落下，直到最后，终于找不到一个突破点了。

    老人长叹了一口气，是困扰于这个棋局久久无法残破。

    夜挽澜终于出声：“您执白子，走这里。”

    她伸出手，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枚白子，轻轻地放在了棋盘上的一个空位处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幕，老人的神情霍然一振：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这一枚白子落下之后，竟然打破了眼下黑白棋僵持的局面！

    甚至原本苦于防守的白棋，在这一刻竟然反守为攻。

    攻守之势异也！

    老人这才又下了三子，彻底地结束了这个残局。

    他这才转身，在见到是一张极其年轻的面容时，忍不住吃了一惊：“小姑娘，懂下棋？”

    “时常看老师们下棋，略懂一二。”夜挽澜微微一笑，“这个残局我曾经在老师的书上见到过，因此印象深刻。”

    “你老师？”老人更惊讶了，同时也多了几分尊敬，“不知道是哪位大师？”

    这可是从古代传下来的残局，即便是如今的围棋棋手也不会关注。

    除了他这种每天到晚闲来无事的人，还有人会专门研究这种残局？

    夜挽澜沉默了片刻，轻声说：“尊师已经不在了。”

    燕王虽尸骨无存，可已经和燕山融为了一体。

    山是他的骨，河是他的血。

    可大宁帝师寒云声呢？

    碎骨成沙，一吹就散，什么都抓不住。

    女相沈明舒的死亡记载也只有短短一句话——敌人将其生捕，砍下头颅，抛尸荒野。

    此来凤元，她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师们的遗物。

    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白白地去了，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
    如果能够遇到和青云佩一样的古董，那么虽然是历史回溯画面，她至少也能再见见他们。

    老人愣了片刻，慌忙道：“抱歉抱歉，小姑娘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，您没有恶意。”夜挽澜回神，微微摇头，“您在凤元住了多久了？”

    老人摸了摸胡子，笑眯眯道：“有几十年咯，上个世纪，这里还都是一片平房呢，你看现在，高楼大厦林立，科技和经济发展都老快了，谁能想到这里在上个世纪初还是一个死城呢？”

    当年一战，凤元的百姓也死伤无数，能逃的都逃得远远的，没再回来过。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夜挽澜抬头，“这样很好。”

    这样，先烈们所受的苦，一切都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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