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胡沙(九十三)-《雄兔眼迷离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薛凌左右看看没东西可踢,骂道:“蠢货,我过两日还要进宁城,若是平城有人识破了我身份,到时候我怎么骗过沈元州。我若进不去,你以为你进得去?”

    旁的事拓跋铣一想就透,这事儿反让他绕不过来,纠结道:“你是男是女,和他们识破你身份有和关系。”

    薛凌没再正视他,不耐道:“不管我如何接近沈元州,但薛凌这个身份,不可以和你站在一处,你别管这么多,与我找两套女子衣裳来。”

    话落又撩帘走了去,拓跋铣坐在原处看着门口发了好一阵呆,方让底下人去找几套女子衣服早些送到薛凌帐子去。

    他多少猜到些东西,薛凌是打算等沈元州死了,用薛弋寒之子的身份去聚兵。一个是披挂不足一年的反贼,一个是数代镇守西北的忠良之后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,到时候一个是死人,一个活的,剩下的人会选择跟谁,还真是有点好选。

    合着,自己回回给人做嫁衣?

    他手指在凳子上敲了又敲,薛凌进自己帐后亦觉睡意全消,只说拓跋铣这蠢狗,分明有心陷害自个儿。

    明日自己阵前一露脸,可就不好回去了。得亏是世人都知道薛弋寒只有个儿子,这两年姑娘家面貌和男子装扮..还是相去甚远,断无人能想到是同一人。

    她抱怨未休,倒没想拓跋铣这事儿还真无此意,他只随意取了几套男子衣袍来,既没想着薛凌周全,也没刻意让她不周全。

    唯有想将她手脚砍下来绑马背是真的,至少手段差不离。

    薛暝轻哄得两句,又吹灭两盏火,她才嘟囔着躺到了角落里去,好像又嚷嚷了两声说热,大夏天的垫什么毛皮,一群子蠢狗。

    薛暝抿嘴,无声退出了帘外。头顶星月亮的很,看天时,应该二更又多三更左右,早该歇了。

    此地甚好,好就好在,一来了这,她的喜怒嗔痴都让他觉得忍不住要笑。

    这一夜睡的并不长久,五更时分,天边已见旭光。有人来送衣衫,薛暝惊醒,稍有动静,薛凌跟着也争了眼。

    再拿到手里,确是女子罗裙,只还是胡人样式,花红柳绿艳丽,紧腰窄袖宽脚,正好不妨碍人拉弓。又多了一巾面纱挡脸,胡地风沙大,女子爱容颜,总是会遮着些。

    薛凌换上转得两圈,稍有不满,又觉也好,顺手将那只石榴簪子别在了头上,与薛暝笑道:“红红火火。”

    薛暝温柔笑过不言,她豪情自起,将纱巾横过鼻梁,挑眉道:“我没上过战场,今日也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外头号响,来不及等薛暝反应,薛凌忙揭了面纱提剑往外,见拓跋铣已点马喊兵,各举大刀铁盾要走。

    霍姓二人就在外等她,已是各自改了面貌,贴了胡须等物,显也是防着人日后认出来。另有俩胡人在此候着,道是马匹兵刃都是备好的,薛凌且与他们去取即可。

    薛凌依言跟上,不多时便与拓跋铣汇合,凛凛坐于马上,行在队伍前头。

    十里路转瞬即到,平城也已焕然一新,城墙上旗帜迎风招展,三步一人手执长枪弓剑搭满。

    有人高喊:“贼子再进一步,刀剑无眼。”

    拓跋铣转脸与薛凌笑道:“来,你来。”

    打了好几日,叫阵已成了废话。她从伸手摸出箭矢,搭弓要射城门上的瞭望塔。

    箭未到,孟行两眼一黑。原来鲁文安如今坐阵一城,不能时时在守在城墙上,领兵上阵的,平日多是孟行。旁人未必能认出薛凌来,烧成灰他都认得。

    即使薛凌轻纱掩面,数仗城墙之上,他仍一眼认出这女人就是杀了霍云旸那个。

    不等薛凌发弓,孟行对着旁边匆匆交代几句,匆匆下了城楼。然鲁文安对霍云旸死活没多大兴趣,早忘了鲁落这么号人。

    听孟行说是鲁落在拓跋铣身旁,他在一堆自己十分不擅长的各种文书里面抬头,茫然问:

    “哪个鲁落?”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