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胡沙(一百零七)-《雄兔眼迷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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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个时辰前,跑马才过,可原子上踪迹荡然无存。春草年年生,好像几十年上百年,城门外就没变过。

    她不答话,鲁文安又道:“哎呀,这日头,真是不好,又没雪又没冰的,你说,咱们在这住两三月呢,两三月就下雪了,你不是最喜欢年年刚下雪那個点儿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我够快,两三月一定能回来。”

    鲁文安手扶在墙檐上,笑道:“那老天爷的事儿,咱们在这等着,下雪就能出城,不是更好?”

    她喊薛暝:“你看着这。”

    鲁文安忙喊:“等等....哎呀”他断臂靠在了城墙上:“你急什么,你就不能再陪鲁伯伯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薛凌握着拳头,咬牙不语,又听鲁文安道:“哎呀,我没读过书,啥都不知道,好多事,你要问你爹的啊。

    是不是?”

    是不是?幼时不是,现在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你昨晚说那个斩衰,你说儿子要给父亲穿,三年不得走远什么的,鲁伯伯也不知道,哎呀,好多事,鲁伯伯都不知道了。你看,洗,什么?

    什么东西能洗?”

    她错愕了片刻,才在大片的经年旧事里寻到答案。是哪年哪月的豪情壮语,要挽银河仙浪,西北洗胡沙。

    鲁文安听不懂文辞隐喻,揪着马绳问,什么什么,什么河,洗什么,从来没听过沙子能洗。

    “银河就是天上的星星,书上说,星星都飘在天水里,天上有一条大大的河,胡沙不是沙,只是胡狗的代词,就是...哎呀,就是将胡狗驱逐到很远很远的地方,把西北洗的干干净净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好,这个好,是怎么说,再念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要挽银河仙浪,西北洗胡沙。”

    她站在这,觉得可笑。

    鲁文安右手撑在墙头,催道:“哎呀,是什么东西能洗?”

    她与旧时心境迥异,漠然嗤道:“要挽银河仙浪,西北.....”语间停顿,是这三四年旦暮明晦。

    她未抬头,微笑着将话续完:“洗.....洗胡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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