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幕 柳氏妖宅 —1—-《猎妖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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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笑话,本君哪有这么蠢!”
等到了新郎敬酒的环节,那些喝醉的妖都现出了原形,一只只都露出了尾巴,生出了耳朵、鳞片,整个奢香茶铺变得乌烟瘴气。
新郎舒墨想着,可惜没有凡人,本来应该在凡间办一场,然后在妖界再办一场,如此才算圆满。
夜色深了,他也管不了许多,抱着自家小娘子入了洞房。
时缨和相柳勾肩搭背,一人拎着一坛酒往南曲的方向醉醺醺地前行。
“既有好酒,如何能无美人?”
南曲并非地名,只是对南部曲院街的简称。曲院街上青楼楚馆鳞次栉比,色艺双绝的女子比比皆是,时缨早就有所耳闻。他来人间一趟,自要领略人间风情。
两人跌跌撞撞地入了这烟花柳巷,四周暖香之风不绝,到处都停着华贵的马车,拉车的马都是上等好马。街上并没有揽客的歌女,但是到处都可以听到楼宇内传出的丝竹管弦之声。
“去哪儿?”相柳醉醺醺地问。
“随意找个去处。”时缨一边饮酒,一边无所谓地说。
门前停满马车的,他们也不进去,这么走走停停的,竟然到了金丝巷。
“金丝巷?什么地方?”时缨不解。
“你有所不知,这里的姑娘与曲院街的艺妓比起来差远了,混得惨的或是卖相不好的都会被送到这里卖掉。做生意的都是以前的老油条,人脉广势力大。”
“听你的口气,倒像根老油条。”时缨笑。
“怎么说也跟舒墨大人办了这么多案子,临安的大街小巷、家长里短,没有我相柳不知道的。”
相柳说着转身要走,时缨拉着他:“你干什么?”
“都是残次品,难道不走?”
“残次品才有得看,都包装好了就没有意思了。”时缨搓了搓鼻子,“说不定今晚能碰到上乘货色。”
“捡漏?”相柳摇摇头,“我不去,我多半是给你灌晕了,不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。大人那边还等着我去料理琐事,先走了。”他话音一落,“嗖”的一下没了影子。
时缨嗤笑,相柳斗大的字不识一升,作风倒是正派。他又搓了搓鼻子,酒醒了,将手背在身后进了金丝巷。
金丝巷内四下无人,两旁的屋舍灯火通明。时缨随意挑了一家走进去,好巧不巧,那儿正在做人口买卖的生意。
他发现大多数来这里的人挑的大多是丫鬟,或许是想找两个烧饭丫头。也有来这里寻找漏网之鱼的老鸨,女子被这样转卖是稀松平常的事。
前方,麻袋已经被解开,几个女子低着头缩在一边,脸色都不太好;另外有几个却是气质清丽,平静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;更有甚者昂着头,一脸骄傲,仿佛买主才是货物。
时缨和一个人碰了一下肩膀,说了句“不好意思”,只见那人回眸,是一个身披银色狐裘的贵公子。
他身长八尺,生得十分俊秀,皮肤瓷白无瑕,薄唇艳红,身戴朱缨宝饰,腰佩白玉之环,真的是气派极了。
“无妨。”传来的声音淡淡的。
时缨转头继续打量被卖的女子,其中有几个脸色蜡黄,想必身患恶疾。他皱眉,为什么同是人却要自相伤害?
他有心想救,却按兵不动。
忽然,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少女身上。
她缩在角落里,小小的一团,仿佛是想尽力让自己显得不起眼。然而她秀气的五官让人无法忽视,尤其是那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,仿佛随时都会滴出水来。
时缨差点惊叫出声,拿出自己身上的榜单核对再三,才真的吓着了——此女与肥遗生得一模一样。
“那谁,那谁本君要了!”他大喊一声,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。
狐裘公子正与老板讨价还价,此时也转过头。
“公子,您要哪个?”
“她!我要她!”时缨指着角落里的少女,“出多少钱我都愿意。”
少女吃了一惊,睁大眼睛往墙角里缩,颤抖得更加厉害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狐裘公子微微一笑,走过来,“我不知道公子出多少钱,但是买卖讲究先来后到,那女子刚刚被我买下了。”
“我不管,本君就是要她,她是妖!”
众人不免面面相觑,老鸨怕生意不好做,脸色不悦:“就算我们的姑娘是南曲挑剩下的,比起金莲棚倒贴的货色也好了不止千万倍,你既然不是来做生意的,就赶紧给我滚。”
时缨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,一时恼怒,祭出玲珑珠。玲珑珠浮在半空,越来越大,光芒笼罩着整个屋子。
老鸨与客人都没见过这架势,吃惊得说不出话。
“肥遗,别藏了,既然我都找到了这里,你还打算扮猪吃虎吗?”时缨朝那少女走去。
少女睁大眼睛,嘴巴“呜哇呜哇”的,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。
“哑巴?”时缨揪起她的领口,“你跟我装哑巴?”
玲珑珠在手,照得少女的脸纤毫毕现。她睁着大眼睛,忽然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了下来。
“不、不是,我不是……”
时缨探了探她的脉搏,眉头一皱:“还说不是,你连心跳都没有!”
女子只是哭,一直等到时缨把她掐晕了,也没有反抗。
“嗯?”时缨一见女子晕了便松了手。
她软软地倒在他怀中,香气扑鼻,眼角还有泪痕。
“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,”他身后传来狐裘公子义愤填膺的声音,“但是你如此强抢民女,胡作非为,我柳白银就不能坐视不理!”
随后,他手一挥:“来人啊!”
柳白银?时缨觉着耳熟,把少女放了,转身道:“如果我没有记错,你就是临安柳家的大公子柳白银?”
柳白银听说他认识自己,登时露出一种理所当然的骄傲神情,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微微一笑:“不错,正是在下。”
“富家子弟即便是去金钱巷、朱雀街南北部或是曲院街,我都可以理解,你却来这里捡漏,我倒是好奇了。”时缨搓了搓鼻子,戏谑道。
柳白银闻言,没有发怒,竟是笑了:“我就是要来此,南曲、金钱巷又如何?朱雀街南北部又如何?去那些地方不过是图个风流快活罢了,来这里却是救人命的。”
“想不到公子竟有此仁义之心。”时缨搓了搓鼻子,“只可惜开门做买卖,钱多者得。论财富,你是比不过我的。”
老鸨欣喜抬头,眼中放光,顿觉时缨一身贵气,模样帅极,如果真如此多金……她心里美得直冒泡泡,好久没这么不淡定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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