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谈-《龙凤呈祥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寇凛的手指点着画囊:“您是楚党领袖,我是锦衣卫指挥使,您有您的主意,我有我的想法,咱们独断惯了,很难齐心协力,定会误事。不如分工合作,反而可以殊途同归。毕竟我也是楚家一份子,同样盼着楚家好。”

    楚修宁微垂眼睫,似在认真思考他的建议:“我不插手你处理天影,你也不插手我对付袁首辅?”

    “当然了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为何要护着袁少谨。”楚修宁看着他,“你让锦衣卫将袁少谨藏起来是几个意思?见我留下阿琰,你也留下段小江,又是几个意思?”

    寇凛笑笑道:“我知道您近来最犹豫的事情,是取不取袁少谨的性命,因为他若死在沿海,袁首辅必定要增兵给虞康安,却不知虞康安已经倒戈……”

    楚修宁勾了勾唇:“既然心知肚明,你还要护着,还对我说你盼着楚家好?”

    寇凛回的很快:“在我眼中,袁少谨并非袁首辅之子,他是我的下属,我将他从京城带出来,身为上官,有责任护他周全,将他平安带回京。”

    楚修宁瞥他一眼。

    寇凛又赔笑:“这不也是替爹您拿主意么,我知道关于杀不杀袁少谨,您内心是挣扎的,不是您对政敌之子心慈手软,是怕被楚箫知道了,又要与您闹起来。”

    提到楚箫,楚修宁的神色略有松动,苦笑:“这就是我总斗不过袁首辅的原因,一没他胆子大,怕牵连儿女。二没他心狠,怕失了底线,失了对儿女的以身作则。”

    “以身作则……”也即将为人父的寇凛似有所悟,旋即又道,“那关于我的提议,爹究竟同意不同意?”

    “你必须先大致告诉我,你准备怎样对付天影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

    烛火熄了两回,翁婿俩一直密谈到五更天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楚谣躺在床上同样没合眼,一边想着楚家天影柳言白,一边等着寇凛。

    海边湿气重,寇凛回来时,衣裳上已经沾满了晨露。

    伤着病着,还不停歇的熬夜奔波,楚谣看着心疼,从重衾里拿出始终贴在胸口暖着的寝衣:“快将衣裳换了。”

    寇凛道了声“遵命”,更换好寝衣,躺上床,将她抱进怀里,像是抱着一个小暖炉子,从身暖到了心。

    “我与你说了会回来的晚,让你先睡,又不听话。”下巴抵住她的额头,他轻声说道,“总这样的话,我在外做事难以心安。”

    “我今儿不是等你,是真睡不着。”楚谣往他怀里蜷了蜷,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。

    “有我和你爹在,你琢磨什么?要琢磨,等我俩死了你再琢磨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胡说八道。”楚谣从被窝里抬起手臂,在他嘴唇上拍了下,却被他含住了手指,“松开,属狗的么?”

    寇凛抱紧了她,静谧中轻笑道:“不闹了,睡吧。”

    楚谣在他怀里点点头,呼吸着混有他气息的空气,满腹心事渐渐沉了底,安稳睡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醒来时,已是日上三竿,只剩下楚谣自己。

    起床后,惯例是侍女先伺候着她沐浴梳洗,紧接着两个大夫来为她诊脉,依然没诊出她有孕的消息。

    以大梁的医学水平,通常有孕超过二十日,大夫就能诊出喜脉来。若此时她真的有孕,必定是没有超过二十日。

    江天屿给她解蛊是在九日前,判断他有孕时,她至多才怀上十天。

    若是真的,他这巫医的医术,在大梁实属顶尖。

    倘若走的是正途,没准儿能如华佗扁鹊一般,成为青史留名的神医。

    楚谣心里想着,但一点儿也不替他可惜。

    诊完了脉,侍女摆上早饭,楚谣正吃着燕窝粥,忽听外头传来铠甲摩擦的声音,和一叠整齐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她放下汤匙:“外头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奴婢出去看看。”如今伺候她的人,是金鸩的贴身大侍女,地位不一般。看罢回来道,“楚小姐勿慌,是徐当家闯上山顶来了,护卫已将他拦下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狂妄?”楚谣蹙了蹙眉。

    东南海这另外两个海盗头子,是来与金鸩商讨该怎样应对此次四省联军剿匪的,至今没有商讨出结果。

    两人住在半山腰,由曹山招待着。

    陈七娘安分,徐旻却野心勃勃,不满金鸩垄断军火买卖,想要取而代之,成为东南海新的大老板,话事人。

    但他怕金鸩,半辈子都被金鸩压着打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生了个能打的儿子徐淼,又被金鸩的义子段冲一路吊着打。

    徐旻这一窝盗匪,已被麻风岛给打出了心里阴影,从来不敢在金鸩面前放肆。

    今日突然硬闯山顶,怕是听到了风声,段冲被关了起来,受伤不轻,似乎与金鸩离了心。

    而金鸩近两年旧疾反复,莫说动武了,动气都会发作。

    她先前也劝着金鸩先将段冲放出来,哪怕等徐旻离开再继续关着,但金鸩固执起来也是要命,段冲一日不低头认错,就一日不放他出来。

    楚谣心里明白,金鸩是爱之深责之切,却不知段冲是怎么想的,会不会真和金鸩离了心。

    她问:“金爷呢?”

    楚谣有些担心她爹,徐旻早不闹晚不闹,她爹刚来就开始闹,总觉得并非巧合。

    侍女回她的话:“金爷正在议事厅里,招待一位贵客。”

    楚谣点头。

    这贵客应该是她爹,原本她还以为金鸩会多晾她爹几日,准备吃罢饭过去找她爹聊聊天呢。

    窗外飘来声音。

    “金鸩,你出来!”

    “金鸩,老子有事找你!”

    “太吵了,将窗子阖上。”楚谣拿起汤匙继续喝粥,爹和寇凛都在,金鸩也是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,她的确无需操心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议事厅内。

    金鸩招待的不只楚修宁,还有虞康安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