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奇耻大辱-《江北女匪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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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三愣了一愣,疑是自己听错了,问道:“谁?”
“薛盛显,”辰年笑着答道,“薛盛英的兄弟,冀州之主,薛盛显。”
邱三急得跺了跺脚,在原地绕了两圈,这才气急败坏地叫道:“姑奶奶哎!这会儿乱成这样,人家躲他们都还躲不及呢,您把他弄来做什么?”
“自是大有用处,一两句说不清楚,你先放他们进来,回头我再和你细说。”辰年说道。
邱三无奈,只得命人去开大门,放了薛盛显一行人进来。薛盛显一见邱三,不觉面露惊色,与辰年说道:“谢姑娘,此人是薛盛英心腹,郑纶必不放过这里,我们岂能藏在他府中?”
辰年先笑着看了邱三一眼,这才与薛盛显说道:“薛将军放心,邱大人神通大着呢,无论最后青州落在谁手上,他府里都不会有事的。”
薛盛显仍是将信将疑,邱三那里却已是不耐烦,假笑着与薛盛显说道:“薛将军,您要不放心我这里,换个地方更好。”
薛盛显这才悻悻闭了嘴。
辰年笑道:“薛将军,先叫邱大人给你寻个地方,歇上一歇,待这城中情况稍稍稳定些,我再送你出城。”她说着,又去交代邱三,“麻烦你给咱们寻几间房。”
邱三虽百般不愿,却到底不敢拗着辰年,便叫小宝把一个侧院暂时分给薛盛显用。只是薛盛显惊魂未定,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去歇息。辰年瞧他这般,便就正色与他说道:“薛将军,我既应了你,便不会食言。若是我这次死在这青州城里了,那就什么也别说,只要我不死,我定要你平安离开。这样,你可放心了?”
薛盛显还未说话,邱三那里却是不干了,拉着辰年叫道:“童言无忌,童言无忌,快些呸上几口!”
辰年笑笑,不以为意,率先往那侧院走了去,也不管薛盛显等人,自寻了一间房来休息。此刻天色已经大亮,她一整夜未曾合眼,虽然有内力支撑不觉如何疲惫,但到底是精力不济,便就和衣躺在床上假寐。
城中喊杀声一直不断,邱三府中倒是未受波及,薛盛显提着的心刚稍稍放下些来,那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护卫却满面惊慌地回来,叫道:“郑纶已经占了青州城,大公子和李崇将军皆被杀了,头颅就挂在城守府门外,此刻满城都是郑纶的人马,正在四下里搜寻您与贺将军。”
薛盛显听得一惊,手里的茶碗跌落在地上,摔了个粉碎。
心腹手下瞧他如此,便就劝道:“将军,那谢姑娘不知能不能信,不若属下们护着将军冲出去吧。”
薛盛显却是摇头,惊慌道:“城门必然会有重兵把守,就咱们这些人哪里冲得出去?”
心腹也是着急,道:“难道就把宝都押在这个谢姑娘身上?”
话音未落,又有一名护卫从外面疾奔回来,人尚在院中就叫道:“将军,将军,郑纶带兵往这里来了。”
“和他拼了!”那心腹拔出刀来,叫人将薛盛显护在中央,就要往外冲。众人刚至院中,厢房内却是有个黑色人影掠出,拦于众人之前,道:“你们先进屋待着,我出去看看。”
薛盛显瞧得辰年出来,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惶急地说道:“谢姑娘,还请你与郑将军好好解释,我与薛盛英一向不和,这回来青州全是受贺泽胁迫,我对他们的事是毫不知情啊!还有,还有,只要他肯放我回冀州,他要什么条件,我都应他!”
辰年不想这薛盛显如此没胆,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,却是点了点头,应道:“好。”
她叫薛盛显等人先回屋内,自己却去了那院门处。辰年心中已是做了两种打算,若能劝服郑纶最好,若是不能,就得趁郑纶不备将他制住,胁迫他放薛盛显出城。只是郑纶武功高强,她功力虽是大进,却也没有胜他的把握,到时还要随机应变才是。
辰年心中犯虚,可越是这样,她面上神情却越是轻松,索性大喇喇地往那门槛上一坐,只等着郑纶到来。片刻之后,就见一身铠甲的郑纶带着许多官兵从外过来。邱三紧随在他身侧,一直在试图拦下他,可郑纶那里却是理也不理,只大步往这侧院疾走。
郑纶眉目冷峻,面罩杀气,直走到辰年面前才停下,寒声道:“你让开。”
辰年站起身来,平静地看着他,道:“郑将军,我有话要与你说,可能找个避人的地方?”
邱三生怕他们两人再打起来,闻言忙道:“对,对!有话坐下来好好说,好好说。”
郑纶却只是看着辰年,不肯应声。
辰年瞧他这般,便就又道:“若是郑将军不方便,那就在这门内也成,请你的人退后几步,也方便我们说话。”
她说着,便先向门内退了几步,等着郑纶进门。谁知郑纶却仍是不肯动地方,辰年看他两眼,不由得嗤笑了一声,道:“郑纶,薛盛显他们此刻都在正堂,这里只我一人。你耳力该是不错,若是不信,可自己听一听,我这门内可是有人埋伏。”
郑纶功力深厚,自是听出院门内并无人埋伏,辰年又拿言辞激他,他便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,侧头吩咐身后亲兵道:“你们退后。”
辰年强自压下心头暗喜,候他进门,便将那院门虚虚掩上,又领着他往院内走了几步。因怕他心中起疑,她也不敢多走,只停在院门内侧花藤下,沉声与郑纶说道:“郑将军,薛盛显罪不至死。”
郑纶却淡淡说道:“罪不至死的人多了,该死的还是要死。”
“薛盛显不能死,起码现在不能死。他死了,冀州会乱,眼下江北就只剩冀州还算平稳,不能再乱了。而且,你还需要冀州给你提供粮草供给,张怀珉的威胁还在,你与贺泽已是决裂,不能再在背后树敌。”
辰年说的一切,郑纶都能想到,可事到如今,他已是杀了薛盛英,已是与贺泽结下死仇,已是将江北的棋局搅乱。他虽能攻下青州,日后却未必能占住青州,既然这样,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,杀了贺泽与薛盛显,将江北的局势搅得更乱,也好给封君扬以可乘之机。
郑纶冷声说道:“事已至此,我只能做绝。”
辰年不想他此刻这般冷硬,瞧着已是无法说转他,皱眉看他两眼,便就低声说道:“好,我既讲不通你,也不与你废话。我这里有一封你主子的信,你自己瞧瞧,看他想不想你这般做绝。”
郑纶凝眉,微微有些诧异,问她道:“你有王爷的信?”
辰年道:“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来这青州,我来这里,可是受他之托。”她说着,伸手入怀作势取信,却是暗中将怀中药瓶飞快打开,将迷药沾于手帕之上,掏了出来。
郑纶瞧她掏出的不是书信,而是手帕,眉头不由得微皱。
“我东西杂乱,你莫要笑话。”辰年那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将手帕交到另一只手上,再次伸手入怀,只是这一次,她掏出的仍不是什么书信,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,以迅疾之势,直向着郑纶刺了过来。
郑纶知辰年狡诈多变,对她早有防备,见状忙往旁侧躲闪,同时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她的手腕,一把攥了个正着。她骨肉均匀的手腕就在他的掌中,指端触感细腻柔滑,郑纶只觉心跳似是停了一下,吓得他立刻松开手,往后连退了两步。
他这样的反应,倒是出乎辰年的意料。她本想着近身与他缠斗,好趁机将那沾了迷药的帕子捂上他的口鼻,不想他竟这样退开。无奈之下,辰年只得再次欺身而上,挥着匕首攻向他面门。
她这般纠缠不休,叫郑纶不觉十分恼怒,侧头避过那匕首,手下再不留情,以掌作刀向辰年手腕斩落下来,口中低声冷喝道:“撒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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